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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Fi Policy Spotlight系列】將探討香港本地政策環境如何推動可持續金融的發展
在這篇訪問中我們訪問了香港交易所（以下會簡稱為「港交所」）綠色及可持續發展金融主管許淑嫺董事總經理，及上市科首席營運總監兼政策及秘書服務主管伍潔鏇董事總經理。我們討論了推動港交所收緊披露要求的誘因、對企業準備程度及其在2020年前景的看法。這個改變會不會足以提高投資者的信心和港交所上市證券的需求？只有時間能證明一切。
遊戲規則已經改變
港交所在2019年5月發表了題為「環境、社會和管治報告指引和相關上市條例」的諮詢文件，加快了制訂ESG規例的步伐。此次諮詢的重點是強調董事會在ESG相關事務上的領導力及其問責性。
伍經理說：「這是一段旅程，因為很多公司是從零開始。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怎樣讓管理者專注在這些問題上，以及他們如何有意義地透過ESG令公司更持續和成功。」
在2019年12月18日，港交所發表了是次諮詢的總結，宣布它會落實諮詢會提出的新要求，並根據收集到的意見加以修改，將於2020年7月1日或以後的財政年度開始生效。新規定會顯著改善香港的ESG管理及披露的監管框架，使港交所成為在亞洲推動ESG披露的先鋒。
許經理說：「我們正在領先亞洲國家，尤其是明確規定了董事會有責任管理ESG風險。」
許經理的團隊負責監督港交所在上市監管方面的政策，並把它們含括在港交所的ESG倡議裡。許經理說ESG市場欠缺一個統一的標準，為投資者和資產管理者帶來了一定的困難，例如：如何判斷哪個發行人表現得比較好。許經理說：「作為一個證券交易所，我們很難單方面設定一個標準。」雖然歐盟已經在可持續金融分類邁進了一步，但她相信其二進制本質使其不適用於亞洲的發展中國家。「…公司正在把活動從棕色過渡至綠色，而我相信我們應該尋找一個方法去支持這些公司。」
香港交易所
香港證券交易所，是港交所的全資附屬公司。它經營著一系列的股票、商品、固定收入和貨幣市場。港交所是近40個促進可持續性的倡議及ESG議程的成員和簽署者，包括世界交易所聯合會的可持續發展原則、可持續證券交易所倡議及氣候相關財務揭露 – 完整的支持倡議列表可以在網上找到。
以監管者的身分突破界限 – 市場反饋
港交所收到超過150份諮詢回應，回應者的背景非常廣泛，包括市場從業者（32）、上市公司（30）、專業團體（22）、非政府組織（18）、投資經理（17）、個人及其他（34）。伍經理說：「鑑於亞洲的投資經理比美國和英國同行較為不活躍，因此對於投資經理11%的回應率已經是相當不錯。他們開始尋找自己的使命、願景，並參與其中。與10年前的參與度相比，這是一個非常正面和顯著的進步。」
修正案代表著一個從“報告”到“管理”的轉變。重點是董事會在ESG上領導的身分及其問責性。伍經理說：「這是很難反駁的。我們非常清楚不是所有ESG的問題都跟全部公司有關，不過我們希望管理者能夠認真地承擔他們的責任。」
這些改變對香港ESG管理及披露的監管框架進行了許多顯著的改良，包括：
- 推行強制性的披露要求，包括：
– 一份廣泛的聲明，闡述董事會對於ESG事項的考慮
– 對於報告原則的‘實質性’ 、‘量化性’及‘一致性’的應用
– 對於ESG報告使用界限的說明
- 要求披露對已影響或可能會影響發行人的與氣候相關的重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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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環境關鍵表現參數指標（KPIs）以要求披露相關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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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所有社會關鍵表現參數指標提升至‘遵守或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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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ESG報告的截止發佈日期縮減至財政年度結束後的五個月內
儘管法規和政策有最新的更新，但香港的上市公司在ESG的整合仍然落後於其他的國際同行，並以缺乏專業知識的障礙為由而不斷擯斥。
許經理說：「就我個人而言，讓我感到驚訝的是，有一些受訪者表示管理者並不擅長於ESG，所以很難為ESG制定策略。我並不認同這說法。因為身為管理者，你是知道應該如何提出正確的問題並從管理層那裡獲取正確的數據，讓你做出正確的決定。」
缺乏專業知識不再是藉口
缺乏ESG知識常常被認為是阻礙上市公司行動的障礙。港交所採取了務實的態度去處理及根據ESG報告規則制定具體的指導材料，以幫助管理者制定ESG的戰略，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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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子培訓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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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會和管理者的指引(在ESG方面的領導角色和問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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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G匯報指南(如何編備環境、社會及管治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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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見問題系列18
許經理提醒，這材料是為上市公司的管理者而準備的，但任何公司 – 包括有潛力的上市申請人，皆可以使用這份指引去評估ESG的風險，學習如何進行實質性的評估及分辨他們應該關注的報告界限。伍經理說：「作為管理者，你需要管理所有風險，包括ESG風險。如果ESG對你來說很重要，你就必須獲得必要的專業知識去管理這些風險，否則眼不見為淨的置若罔聞，是不能接受的。」對於港交所來說，這不僅僅是遵守及匯報，而是對ESG態度的轉變。她續說：「我們部分的訓練是訓練態度。你必須認真地對待它。你是要問一些認真的ESG問題，還是在董事會花一分鐘就批准的草草了事？」
這樣的改變不能夠輕易地強制化。伍經理說：「這是一種精神上的改變。」
團隊表示整個ESG的旅程跟十年前的網絡安全有點像。沒有人清楚理解它，管理者也沒有專業的知識，但是你還是要確定自己獲得適當的保護，這點公眾已經意識到。目前的顧慮就只是規模比較小的公司可能需要幫助及支持才能遵守，而港交所的分部指引在某一種程度上能夠支持這些發行人。伍經理說：「就幫助發行人開始（ESG管理）的過程及開始撰寫ESG的報告而言，我相信港交所比其他的監管機構做得更多。」
增強投資者的信心 – 長時間的努力
對於上市公司的改變、培訓及指導能否提升香港在國際上的排名，這還是有待觀察的。根據可持續發展股票交易所倡議組織（一個聯合國倡議組織）所編制的排名，港交所在2018年的35個交易所中排名第32，而泰國、澳洲和東京都排在香港之前。
對於是否同意此排名的方法，那就另當別論。真正重要的是，這個排名必然是投資者對一個國家ESG質量的考量點。
然而，港交所並沒有因為目前的排名而氣餒，因為他們的目標是創造一些對市場和投資者有用的東西。
許經理說：「真正重要的是心態上的改變，那就是管理者有信託的責任去評估ESG的風險和機遇。」
許多國際管轄區已經迅速地制訂相應的計畫，以支持和激勵不同的公司（包括那些排名比較高的公司）去投資在可持續發展的業務上。對於港交所要求的變更，背後有幾個驅動因素，包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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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保《上市規則》符合其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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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保它們符合持份者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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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國際範例一致
雖然從投資者那裡收到的反饋令人相當鼓舞，但也希望公司報告的資訊質量勝過數量。伍經理說：「儘管投資者想要得更多，但他們也是很現實的，他們重視質量高於速度。」發佈一致及完整的ESG數據能向投資者展示公司的承諾，而港交所相信這會對公司有長遠的利益 – 必然能夠增加投資者的信心、利潤及可持續性。投資者想瞭解公司的發展方針，以及它們如何管理ESG的風險並根據目標改善表現。港交所已經採取行動，讓發行人專注在ESG的風險管理上，而不是粗製濫造，生產大量量化數據。
最後，投資者會根據ESG策略的實力、連貫性和執行力去判斷公司。有關投資者對港交所諮詢的完整回應，請參見此處，包括匯豐、富達國際、貝萊德資產管理北亞有限公司、道富銀行及其他投資者的回應。
合作夥伴的力量
強大的合作夥伴和國際合作能夠提高投資者信心及改善公司ESG策略的質量。事實上，這對可持續金融市場的發展相當重要。氣候變化、投資和融資並不發生在確定的界限裏，這些問題跨越了地域的界限。香港必須繼續從國際政策學習並作出貢獻。
許經理說：「我們需要和其他監管機構（例如證監會、金管局、央行、國家發改會），協會（例如SFi）及投資者和資產管理人等持份者合作，以瞭解我們應該如何想出可以被廣泛接納及實行的披露標準，關鍵是要提高所有行業的整體可比性。」
SFi瞭解到證監會和港交所為了改善《ESG報告指引》而緊密合作，證監會亦批准了與上市規則相關的改變，並於2019年12月宣佈成立一個行業小組，以收集證監會和環境與氣候風險及可持續金融的專家的意見。SFi對於此發展表示歡迎。
發展路向並呼籲投資者採取行動
港交所清楚知道所有企業必須採取緊急的行動，以控制全球暖化的問題，及反映「應對氣候變化是我們迫切的目標」。
「從環境和社會的角度來看，最終的目標是港交所可以利用我們身為監管者和上市公司的獨特地位，對社會以及整個世界有正面的影響。」
無論香港的監管者為推動變革做出多大的努力，港交所清楚知道投資者需要與公司一起積極合作來承擔責任。許經理說：「私人投資者可以與上市公司以及預備進行首次公開募股的公司接合，告訴公司他們對於ESG的策略真正想要瞭解的地方，以及為何這可能是他們考慮投資之前的先決條件。這些公司和預備進行首次公開募股的公司需要明白如果他們的ESG策略做得不好，這會增加資金成本，更可能會影響其股票的股值。」
伍經理說：「從各方面來看，港交所要求披露信息是合規的，投資者要求公司提供資訊的行為能夠讓公司評估這些資訊對公司的策略和未來的意義。」
表一：全球交易所對ESG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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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信息可能會隨時變更，資料源自SSE，2020。詳細結果可以在這裏找到。
(1) 中國：沒有，然而，中國人民銀行與多個部委在2016年發表《建立綠色金融體系指引》裏確立了時間線，中國所有的上市公司需要在2020年以前披露其環境資訊。與此同時，在中國排放主要污染物的公司必須在它們的中期及年度報告中披露其相關的環境資訊。該國在2015年所修訂的《環境保護法》也要求公開披露環境污染的資訊。
(2) 日本：沒有，但是，如果任何環境或社會資訊被認為會對投資者的投資決策有重要的影響，這些資訊必須馬上披露。交易所要求每家上市公司準備一份關於公司管治的報告，為投資者提供可比的公司管治的資訊。
(3) 英國：上市規則是由監管者界定，而不是倫敦證券交易所。《公司法2006》規定公司必須在年度報告的前半部分提供溫室氣體排放量、人權和多樣性相光的數據。